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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2日是大限。对于那些滞留在印度尼西亚港口的二十多艘运送矿石的中国货船而言，不能及时离开，就将遭受巨大损失，不仅货物无法出港，还要承受大额罚金。然而这起貌似突发的事件，却再一次折射出中国航运、能源发展方面的尴尬和挑战。

这次扣船风波，深层原因不是船，而是矿。根据2009年印尼《煤炭与矿物法》规定，为推动印尼矿产品加工中下游产业发展，2014年1月12日后，在印尼采矿的企业具有就地加工冶炼义务，印尼政府将于1月12日零时开始停止所有原矿出口。因此，海外企业纷纷争取在禁令正式实施前运回已向印尼矿主采购的原矿，并计划于1月11日离港。

由于原矿出口禁令决议即将生效，包括中国在内的海外散货船纷纷前往印尼各地抢运镍矿和铝矿。急功之下，出现了种种争抢。据印尼《雅加达邮报》报道硅酸盐矿物精细化加工基础与技术，印尼当局的相关调查显示，2013年12月24日到28日，东南苏拉威西省的矿石开采活动出现了大量违反当地政府规定的行为。

由此看来，印尼有关方面查扣一些力求赶在1月12日前离港的船只，就有了媒体可以捕捉到的那些原因。然而这事情在司法逻辑上存在断层。因为即便不合规采矿的情况，被扣船东看来，这些行为与镍矿运输船并无关系，既然印尼政府允许发货，而且统一发货人到海关交税，那就表明出口手续齐全，理所应当地应该允许船舶离港，即使出现违规的情况也是涉及印尼方发货人，和船东、贸易商并没有关系。另据一些船东投诉，被扣留的船舶被要求提供30万美元才可离港，而这一资金要求并无任何书面文件支持。但是，又据彭博新闻社等媒体报道，印尼当局拒绝向滞留货船签发离港证，除了部分印尼矿主存采矿手续不全、出口配额过期、森林租借证缺失，也包括一些船只港口证照不全等原因。上述各执一词的情况表明扣船当局和被扣船只都各有理据，也存在法理上不清的地带，这是导致船只滞留的直接原因。

所幸，根据最新消息，在中国使馆有关部门介入协调下，已有被扣押船在补足相关手续后陆续离港，其他船只的离港也在积极处理中，这起纠纷有望平顺解决。

然而，扣船事件得以解决，后边还有更大的问题难以解决。

船运方面，由于印尼限制矿物出口的政策硅酸盐矿物精细化加工基础与技术，一批长年跑这一航线的货船直接面临利润下滑甚至失去生意的处境。据上海航运交易所信息，近期太平洋航运市场超灵便型货船的日租金大幅下挫近20%。业内认为这同印尼限制矿石出口直接有关。

能源方面，印尼是全球最大镍矿出口国，也是全球铁矿石、铝土矿等金属矿产和动力煤的重要出口国，中国则是印尼矿产的最大进口国之一。据统计，2012年中国镍矿需求约为6500万吨，其中一半以上来自于印尼，其红土镍矿一直是中国镍生铁冶炼的重要来源，中国对印尼铝土矿的需求也很大。尽管为应对印尼矿产法规，中国等国家过去几年从印尼进口储备了大量镍矿石以及铝土矿，国内不少企业拥有原矿存量，但存量再多也会用完，而且不待彼时市场预期就会驱动矿石价格上涨。

此次扣船风波不是孤例。观察其深层原因，更容易想见，伴随中国经济继续上升、材料和能源需求续增，类似情况增多都属正常。如何推进经济转型，尽快打造改革发展升级版，已是中国兼容自身发展以及与世界和谐进步的重大课题。 夏文辉（北京 学者）